当我们看到感人的场景时,泪腺就不受控制,当我们化解尴尬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当遇到令人厌恶的言语和行为时,就会本能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当我们遇到威胁时,马上会瞪大双眼,竖起耳朵......以上这些情绪的由来到底是谁赋予的?
如果你看过最近上映的皮克斯电影《头脑特工队》,相信里面五位性格各异的特工角色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许你细致观察,可以为以上这些问题,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没有工业光魔的技术支持,皮克斯还是利用自己最为擅长的剧本编排和人物设定逆袭了其它两家动画巨头。
企业的票房和口碑记录,完成了这部个性鲜明的皮克斯式的人性动画。《头脑特工队》依然延续皮克斯的剧本风格,人物自我设定与成长依然是故事的主线,但这部区别于以往作品的动画电影,选择了个性化鲜明的神经科学和情绪控制作为了整部电影的题眼。使得不少神经学家都撰写博客,对这部动画作品进行了点评。
特别是五位主角特色鲜明的情绪个性,更值得我们细细品读一下。
下面,头脑特工队中的五位角色将会悉数登场,让我们一起来认识一下他们:
他们分别是代表快乐的“乐乐”、代表悲伤的“忧忧”、代表愤怒的“怒怒”、代表厌恶的“厌厌”,和代表恐惧的“怕怕”。
在影片中,作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并不现实存在的“笛卡尔剧场”,让这五位个性鲜明的头脑特工可以在其中“肆意妄为”,当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的孩子并没有一个具象可操作的仪器去表现自己的情绪和心情,比如功能华丽的行为控制台,简单对应某种情绪的记忆光球,都并不是我们的孩子每时每刻面对的现实,我们对喜怒哀乐的所有感受和应对,都由我们自己决定,甚至,我们需要自己去应对的状况,要比乐乐、忧忧他们所经历的复杂的多。
乐忧怒怕厌?人的情绪可比这丰富多了
当小朋友给你递来一块饼干时,你打开时却发现上面有一个小虫子,那一瞬间你会感觉到什么?没错,既不是喜悦恐惧,也不是愤怒悲伤或厌恶,而是惊讶。
我们很容易发现,电影呈现的“脑内小剧场”是一个简化了的情绪系统。在现实中,我们的情绪更加丰富多样。
光看“感觉”部分,我们就能体会情绪有多么丰富多彩。基本的感觉就有8种:喜悦、接受、恐惧、惊讶、悲伤、厌恶、愤怒、期待。
而这之下,惊讶和恐惧带来敬畏,惊讶和悲伤带来失望,悲伤和自我厌恶带来懊悔,愤怒和厌恶带来轻蔑,愤怒和期待带来侵略性,喜悦和期待带来乐观,喜悦和接受带来爱,恐惧和接受带来服从……
它们的相互作用又能衍生出敬畏(Awe)、失望 (Disappointment)、懊悔(Remorse)、轻蔑(Contempt),侵略性(Aggressiveness)、乐观 (Optimism)、服从(Submission)和爱(Love)等等情绪。
所有这些情绪,都是重要的虽然这一堆情绪“生来平等”,可就在你读到它们的名字时,你大概就已经给它们分了三六九等:开心当然好啦,失望就不太想要,惊喜挺棒的,哀愁就算了吧。
我们本能地将它们分成“正性情绪”和“负性情绪”,对喜悦和快乐趋之若鹜,而面对悲伤、愤怒、恐惧、厌恶等情绪,则想要全力逃离。
但事实上,不管是“正性”还是“负性”的情绪,对人们的生存都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有时候,“负性”情绪的地位更加重要。
科学界常常使用“情绪面孔”来诱发不同的情绪感受。研究者发现,快乐和悲伤的面孔常被当做“无威胁刺激”,它们会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这副面孔或者面 前这个人本身上。
而恐惧和愤怒的面孔常常作为“威胁刺激”,通常会使我们将注意力转移到四周(确认环境中是否存在威胁因素)或者我们自己(确认我们是否成为了面前这个人的威胁)。
一些早期的研究证实,人们识别象征这威胁刺激的面孔,要远比识别非威胁刺激的面孔快得多。这些结果提示了愤怒和恐惧等情绪的重要性——它们直接关系到人类是否能够迅速探测到环境中的威胁,从而做出“战斗或逃跑”的反应增加生存概率。
毫无疑问,在一头饥饿的狮子向己方靠近时,能迅速从同伴的恐惧表情中了解事态并做出反应的人更可能活下来。对情绪的识别和判断,是人类重要的生存技能。悲伤也一样。在《头脑特工队》里,作为领袖的“乐乐”最终明白,在某些特殊时刻,忧忧比自己的作用更大。
这是因为悲伤情绪能带来另一种与团队凝聚力最为相关的情绪——共情(empathy)。
我们常说“患难见真情”,一个人在遭受痛苦或者逆境时流露出的悲伤情绪,更容易激发旁观者的同情心。我们悲伤流泪,不仅仅是对自己情感的宣泄,也是在对同伴发出一种求援信号,希望得到同伴的理解和支持。在人际纽带的建立上,分担悲伤与分享快乐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每种情绪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也有利于我们更健康地生活。但与此同时,我们又不得不谨慎对待每一种情绪的爆发,

使它们协调地建设我们的生活,而非打乱它。
管理情绪,可以从控制身体开始
也许你没有上过专门的课程去学习如何当自己的“头脑特工”去协调各种情绪,但回头看看,你会发现自己在多数情况下都做得不错。尽管没有绚丽的“控制台”,我们还是有自己的方法来控制情绪。
18,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和丹麦心理学家卡尔·朗格(Carl Lange)分别独立提出了James-Lange理论,指出是物理感受(情感)催生了感觉——生气是因为我们颤抖,恐惧是因为我们战栗,伤心是因为我们哭泣。
这个理论认为,如果我们停止哭泣,悲伤就会逐渐减轻。
,美国研究者约书亚·戴维斯(Joshua IanDavis)的研究似乎支持了詹姆斯的观点。在研究中,戴维斯让志愿者观看带有不同情绪的视频——呈现正性情绪的《美国搞笑家庭视频》,呈现负性情绪的 《恐怖元素》,和中性的纪录片片段。
研究者要求一部分志愿者在观看时尽量减少面部动作,而对另一部分志愿者不作要求。在看完视频后,研究者记录下志愿者们自主报告的情绪状态,发现被要求克制面部动作的人,感受到的情绪要显著更低,对负性情绪和中性情绪的感受尤其如此。这意味着,抑制面部表情会降低我们对情绪的体验。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也的确无师自通地使用着这样的方法来克制自己情绪:利用咧嘴笑来中和满腔无奈,通过深呼吸来平复将要爆发的怒气,不胜枚举。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去控制情绪的生理反应,我们就能够对不同的情绪收放自如。
神经生物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奥(AntonioDamasio)提出,我们所谓的情感状态,实际上主要是大脑构建出来,用以诠释身体反应的一个“故事”。

换言之,是大脑对环境的评估结果,决定了被激发的情绪是什么。
因此,改变对特定事物的看法,我们也就能够改变相对应的情绪。那段曾让你既悲且恨的初恋,会在大脑的评估变为“释怀”后变得不再负面。某次当时因自觉占理而向友人爆发的愤怒,也可能在反思之后转为愧疚。
我们都是自己的“头脑特工” ......
每一种情绪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的变化和我们的经历、知识、身体状态息息相关,塑造着我们每一个独一无二的成长经历。我们的每一次情绪爆发都受到了之前相似经历的影响,也必然会对此后的经历打上烙印。
在生活中,我们无时不刻不充当着自己的“头脑特工”,评估、感受、调整、控制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而伴随我们成长的情绪们,也反过来体现着我们最真实的性格,成为了“我”这个词的最形象定义。善待它们,也正是善待我们自己。